留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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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他
顧少卿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到泰諾亞的碗裏，淡淡說道：“回來吃飯吧，再多煮一會兒就太鹹了。”
聞言，泰諾亞幹凈利落的關上門，繼續回來吃飯。
崔佳瑉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筷子來繼續從鍋裏撈煮好的菜吃。
一旁的小可愛看了看那兩只蟲又看了看自家雌君，卻見雌君夾了一筷子肉片到他碗裏，沖著他一笑：“吃吧，你不是還沒吃飽嗎？”
哦，也對哦！
這樣一想，陸三好就心安理得的吃了起來，完全把之前看到的那一道淒涼背影丟在了腦後。
酒足飯飽，四只蟲又一起喝了一壺溫熱幽香的花茶，這才送客離開。
打開門，風雪漸小，現在出去已經不需要打傘了。
但崔佳瑉還是給陸三好穿好雨衣，仔細的給他扣上扣子，這才牽著他的手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陸三好一眼就看到了還放在門口的那個蛋糕，精致漂亮的盒蓋上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積雪。瞧著，竟然更好看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但撓了撓腦袋，還是沖著顧少卿開口道：“少卿，嗯，這個蛋糕……你不想要的話，能不能給我吃啊？這個牌子的蛋糕可難買到了，我待在家裏的時候，一年都吃不上幾次……”
顧少卿渾然不在意，聞言，點頭道：“這都不是我的東西，放在路邊的，你想要就拿回去好了。”
“哇哇，太棒了！”陸三好很實誠的撿起蛋糕盒子，沖著顧少卿一笑，走入到風雪之中。
“等等我！”崔佳瑉對著顧少卿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就連忙追著陸三好而去。
兩只蟲的背影，跟之前那道孤零零的淒涼背影一樣，融入到夜色風雪之中。但他們是相依相偎密不可分的模樣，之前那道身影，卻是那樣一副可憐的模樣。
都是回去的路，但他們的心情，想必是很不一樣的。
同是風雪夜歸蟲，但是，這一路走過去，是寒意滿身還是暖意在心，卻是冷暖自知了。
飄了一夜的雪花，直到天亮，雪還在下，卻是漸漸的小了。
聚居地的清晨，很是冷清。
現在下雪也不能種菜了，勞作了好幾個月，大家都蹲在家裏烤火，不願意出去。反正現在他們都不需要再去撿垃圾了，趁現在，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所以即便是天亮了，街上也沒有什麽蟲行走，外面也沒有什麽聲音，很是安靜。
安靜得仿佛可以聽到雪花落下來的聲音。
盡管如此，莫安雅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清晨六點鐘就起來了。與其說是起來，倒還不如說是，根本他就沒有怎麽睡著。
自從與顧少卿分離之後，他就很少能睡一個好覺了。幾乎只有每次大醉一場之後，才能睡上一整個夜晚。
而那時候的痛苦，與現在的痛苦相比較，他幾乎有點分不出，哪一種才更加痛苦了。
從前他痛苦，痛苦的是顧少卿的離去。而現在的痛苦，痛苦的也還是顧少卿的離去。不過此離去與彼離去……就不是同一種含義了。
從前的他認為顧少卿雖然離去了，自己也還是始終住在他心裏的。但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以為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也最終還是離開了。
他太自以為是了，太過篤定顧少卿對他的愛意了。
可，怨得了誰呢？
嘩的一聲，他捧起一捧冰冷的水澆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直起身子，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蒼白中透著淡青色的皮膚，冰冷的眼神，很陌生。
然而冰冷仿佛只是一種掩飾，在那冰封的外層之下，燃燒著的，又是什麽呢？
妒火日日夜夜燒灼著他的心。
“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他說了這麽一句話。
砰的一聲，一拳擊打在墻壁上。鏡子粉碎，底下堅硬的墻壁也凹陷下去。
他的拳頭只是稍微紅腫破皮而已，雌蟲的體質就是這麽強悍。
他的深紫色眼睛盯著那塊墻壁，好像那被他打碎的墻壁就是那只名叫泰諾亞的雌蟲一樣。
從前與顧少卿還在一起的時候，這雙眼睛如同澄澈的水晶，顧少卿最愛輕吻它們。而如今，這雙眼睛卻已經變得如同鐵石一樣冰冷堅硬。
看了半晌之後，他收回眼神，把衛生間清理幹凈，走出房間。
他的房間在二樓，對面就是威爾遜的房間，下面則是商鋪。
他剛剛出門，對面的門就被打開，露出威爾遜似笑非笑的臉：“我剛才好像聽到什麽動靜？”
莫安雅露出歉意的微笑：“是我不小心打碎了鏡子，很抱歉。”
“嗯，不是什麽大事。等你離開之後，我再派蟲修理好就行了。”威爾遜假惺惺的說道。
莫安雅適當的露出一點驚訝和一點歉意：“少卿沒有跟你說嗎？我還是會繼續留在這裏一段時間，不會跟崔家家主他們一起離開。”
威爾遜收斂笑意：“少卿答應了？”
莫安雅露出恰當好處的笑容：“自然是真的，我不會說謊的。”
威爾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假惺惺的咧嘴笑了笑，關上了門板。
莫安雅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緩緩朝著樓下走去。
木質的樓梯有些年頭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著，有點刺耳。
轉角處鑲嵌著一扇窗戶，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的雪花，一點點的飄飛著，像是鹽而多過於像雪。
莫安雅站住了，朝著窗外看出去。
從這裏可以看到染雪的山坡，那裏孤零零佇立著一棟簡陋的小屋。
細雪飄飛的背景中，那棟小屋顯得有些模糊，但卻仿佛又是永恒長存的。
莫安雅就這麽看著那棟小屋子，看得入了迷似的，半晌沒有動彈。
只是這麽遠遠的看著那棟小屋，他的心就能安定下來。不再漂泊無依，不再惶恐不安。
他……不能沒有他。
轉而想起那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只蟲的時候，他的眼神迅速變得淩厲起來。
要不是沒有在少卿身上聞到那只雌蟲深纏的氣息，他恐怕自己會發瘋，會不顧一切的攻擊那只雌蟲。
還好，少卿沒有那麽做。
少卿還是他的。
這樣想著，他的心又能稍微好受一些。
低頭邁步正要繼續往下走，卻又楞住了。
樓梯下方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院落，種植著幾棵綠植，此時已經被白雪覆蓋。
小亭子裏面坐著那只姓陸的雄蟲，身前石桌上擺放著一壺熱茶，一盤蛋糕。他正在快樂的一邊喝茶，一邊吃蛋糕。
廊下看不到蟲影，但能聽到崔佳瑉帶著寵溺的聲音：“下雪呢，非要在院子裏吃早飯，你可真是不怕冷啊！”
“我想一邊看著雪一邊吃嘛！”那只雄蟲這樣回答道。
“那也倒罷了，一大早起來就吃蛋糕，不膩得慌嗎？”這是崔佳瑉帶笑的聲音。
“不啊，我可喜歡吃這個蛋糕了！還好少卿不要，丟在門口也沒有蟲撿，可便宜我啦，嘿嘿嘿！”
“哈哈，也就是你了，不會介意撿別蟲丟掉不要的東西吃。”
“有什麽關系？反正也沒蟲動過，幹幹凈凈的……你要不要吃啊？”
“嘖嘖，這個蛋糕可不吉利，我不要吃。”
“怎麽不吉利了？——哦我知道了，你是說，吃了以後會像莫少將一樣的可憐嗎？我記得這個蛋糕他弄過來可費了一番功夫呢！可是呢，少卿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是啊，他連夜等著送蛋糕的部下過來，又開著飛船去接應，一天一夜都沒有怎麽休息，我可是都看在了眼裏了。——嘖嘖，所以我堅決不吃這個意義不好的蛋糕，因為我不願意跟你分開……”
接下來就是暧味的聲音，還有那只雄蟲氣喘籲籲的聲音：“不會的，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的……就算是有天你不要我了，我也要像莫少將纏著少卿一樣的纏著你不放開，嘿嘿嘿……你會討厭那樣的我嗎？會讓我走開嗎？”
“我不舍得那樣對你，永遠不會……”
“為什麽啊？”
“因為……我愛你啊……”
“……那，少卿那樣對莫少將，是因為不愛了嗎？”
“嗯，可能曾經是愛的，但是顯然，現在已經不是那麽回事了……”
接下來他們又說了什麽，都聽不到莫安雅的耳朵裏面去了。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不斷飄落的雪花，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等到樓下院子裏空無一蟲之後，他才慢慢的走了下去。
小亭子裏丟著空了的蛋糕盒，上面還有水漬，應該是融化的雪花。
他伸出手指輕輕擦拭過那水漬，一下又一下。
雪還在下著，又漸漸的變大了。
滿目蒼白的顏色，好像這顆星球要把積攢了幾十年沒有下過的雪一次性全都丟下來似的。
院子裏的積雪愈發厚實了，亮瑩瑩的光芒倒映在窗戶上，從裏面看起來倒好像是出太陽了一般。
中午醒來的威爾遜就以為是天色放晴了，走出去一看才知道分明是雪又下得大了。
但他沒有討厭這樣的天氣，反而挺喜歡的。
大雪覆蓋了一切看起來貧瘠臟汙的東西，讓這顆星球也顯得美麗動人起來了。
他拿了一塊三明治，一邊大口吃著，一邊朝著樓下走去，嘴裏還有空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邁步走到院子裏之後，看著一院子厚厚的積雪，他嘖嘖了兩聲：“真的好大的雪啊！——咦，哪兒來的雪雕？”
他嚇了一跳，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那不是雪雕，而是滿身覆蓋積雪的莫安雅。
要不是眼珠裏還有水光閃爍，真以為他已經去世了。
“莫少將，你這是……”
渾身都是積雪的莫安雅聽到聲音，眼珠緩緩轉動，看了看他，看了看天空，緩緩朝著屋子裏面走去。
威爾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嗤笑一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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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卿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到泰諾亞的碗裏，淡淡說道：“回來吃飯吧，再多煮一會兒就太鹹了。”
聞言，泰諾亞幹凈利落的關上門，繼續回來吃飯。
崔佳瑉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筷子來繼續從鍋裏撈煮好的菜吃。
一旁的小可愛看了看那兩只蟲又看了看自家雌君，卻見雌君夾了一筷子肉片到他碗裏，沖著他一笑：“吃吧，你不是還沒吃飽嗎？”
哦，也對哦！
這樣一想，陸三好就心安理得的吃了起來，完全把之前看到的那一道淒涼背影丟在了腦後。
酒足飯飽，四只蟲又一起喝了一壺溫熱幽香的花茶，這才送客離開。
打開門，風雪漸小，現在出去已經不需要打傘了。
但崔佳瑉還是給陸三好穿好雨衣，仔細的給他扣上扣子，這才牽著他的手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陸三好一眼就看到了還放在門口的那個蛋糕，精致漂亮的盒蓋上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積雪。瞧著，竟然更好看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但撓了撓腦袋，還是沖著顧少卿開口道：“少卿，嗯，這個蛋糕……你不想要的話，能不能給我吃啊？這個牌子的蛋糕可難買到了，我待在家裏的時候，一年都吃不上幾次……”
顧少卿渾然不在意，聞言，點頭道：“這都不是我的東西，放在路邊的，你想要就拿回去好了。”
“哇哇，太棒了！”陸三好很實誠的撿起蛋糕盒子，沖著顧少卿一笑，走入到風雪之中。
“等等我！”崔佳瑉對著顧少卿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就連忙追著陸三好而去。
兩只蟲的背影，跟之前那道孤零零的淒涼背影一樣，融入到夜色風雪之中。但他們是相依相偎密不可分的模樣，之前那道身影，卻是那樣一副可憐的模樣。
都是回去的路，但他們的心情，想必是很不一樣的。
同是風雪夜歸蟲，但是，這一路走過去，是寒意滿身還是暖意在心，卻是冷暖自知了。
飄了一夜的雪花，直到天亮，雪還在下，卻是漸漸的小了。
聚居地的清晨，很是冷清。
現在下雪也不能種菜了，勞作了好幾個月，大家都蹲在家裏烤火，不願意出去。反正現在他們都不需要再去撿垃圾了，趁現在，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所以即便是天亮了，街上也沒有什麽蟲行走，外面也沒有什麽聲音，很是安靜。
安靜得仿佛可以聽到雪花落下來的聲音。
盡管如此，莫安雅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清晨六點鐘就起來了。與其說是起來，倒還不如說是，根本他就沒有怎麽睡著。
自從與顧少卿分離之後，他就很少能睡一個好覺了。幾乎只有每次大醉一場之後，才能睡上一整個夜晚。
而那時候的痛苦，與現在的痛苦相比較，他幾乎有點分不出，哪一種才更加痛苦了。
從前他痛苦，痛苦的是顧少卿的離去。而現在的痛苦，痛苦的也還是顧少卿的離去。不過此離去與彼離去……就不是同一種含義了。
從前的他認為顧少卿雖然離去了，自己也還是始終住在他心裏的。但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以為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也最終還是離開了。
他太自以為是了，太過篤定顧少卿對他的愛意了。
可，怨得了誰呢？
嘩的一聲，他捧起一捧冰冷的水澆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直起身子，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蒼白中透著淡青色的皮膚，冰冷的眼神，很陌生。
然而冰冷仿佛只是一種掩飾，在那冰封的外層之下，燃燒著的，又是什麽呢？
妒火日日夜夜燒灼著他的心。
“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他說了這麽一句話。
砰的一聲，一拳擊打在墻壁上。鏡子粉碎，底下堅硬的墻壁也凹陷下去。
他的拳頭只是稍微紅腫破皮而已，雌蟲的體質就是這麽強悍。
他的深紫色眼睛盯著那塊墻壁，好像那被他打碎的墻壁就是那只名叫泰諾亞的雌蟲一樣。
從前與顧少卿還在一起的時候，這雙眼睛如同澄澈的水晶，顧少卿最愛輕吻它們。而如今，這雙眼睛卻已經變得如同鐵石一樣冰冷堅硬。
看了半晌之後，他收回眼神，把衛生間清理幹凈，走出房間。
他的房間在二樓，對面就是威爾遜的房間，下面則是商鋪。
他剛剛出門，對面的門就被打開，露出威爾遜似笑非笑的臉：“我剛才好像聽到什麽動靜？”
莫安雅露出歉意的微笑：“是我不小心打碎了鏡子，很抱歉。”
“嗯，不是什麽大事。等你離開之後，我再派蟲修理好就行了。”威爾遜假惺惺的說道。
莫安雅適當的露出一點驚訝和一點歉意：“少卿沒有跟你說嗎？我還是會繼續留在這裏一段時間，不會跟崔家家主他們一起離開。”
威爾遜收斂笑意：“少卿答應了？”
莫安雅露出恰當好處的笑容：“自然是真的，我不會說謊的。”
威爾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假惺惺的咧嘴笑了笑，關上了門板。
莫安雅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緩緩朝著樓下走去。
木質的樓梯有些年頭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著，有點刺耳。
轉角處鑲嵌著一扇窗戶，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的雪花，一點點的飄飛著，像是鹽而多過於像雪。
莫安雅站住了，朝著窗外看出去。
從這裏可以看到染雪的山坡，那裏孤零零佇立著一棟簡陋的小屋。
細雪飄飛的背景中，那棟小屋顯得有些模糊，但卻仿佛又是永恒長存的。
莫安雅就這麽看著那棟小屋子，看得入了迷似的，半晌沒有動彈。
只是這麽遠遠的看著那棟小屋，他的心就能安定下來。不再漂泊無依，不再惶恐不安。
他……不能沒有他。
轉而想起那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只蟲的時候，他的眼神迅速變得淩厲起來。
要不是沒有在少卿身上聞到那只雌蟲深纏的氣息，他恐怕自己會發瘋，會不顧一切的攻擊那只雌蟲。
還好，少卿沒有那麽做。
少卿還是他的。
這樣想著，他的心又能稍微好受一些。
低頭邁步正要繼續往下走，卻又楞住了。
樓梯下方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院落，種植著幾棵綠植，此時已經被白雪覆蓋。
小亭子裏面坐著那只姓陸的雄蟲，身前石桌上擺放著一壺熱茶，一盤蛋糕。他正在快樂的一邊喝茶，一邊吃蛋糕。
廊下看不到蟲影，但能聽到崔佳瑉帶著寵溺的聲音：“下雪呢，非要在院子裏吃早飯，你可真是不怕冷啊！”
“我想一邊看著雪一邊吃嘛！”那只雄蟲這樣回答道。
“那也倒罷了，一大早起來就吃蛋糕，不膩得慌嗎？”這是崔佳瑉帶笑的聲音。
“不啊，我可喜歡吃這個蛋糕了！還好少卿不要，丟在門口也沒有蟲撿，可便宜我啦，嘿嘿嘿！”
“哈哈，也就是你了，不會介意撿別蟲丟掉不要的東西吃。”
“有什麽關系？反正也沒蟲動過，幹幹凈凈的……你要不要吃啊？”
“嘖嘖，這個蛋糕可不吉利，我不要吃。”
“怎麽不吉利了？——哦我知道了，你是說，吃了以後會像莫少將一樣的可憐嗎？我記得這個蛋糕他弄過來可費了一番功夫呢！可是呢，少卿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是啊，他連夜等著送蛋糕的部下過來，又開著飛船去接應，一天一夜都沒有怎麽休息，我可是都看在了眼裏了。——嘖嘖，所以我堅決不吃這個意義不好的蛋糕，因為我不願意跟你分開……”
接下來就是暧味的聲音，還有那只雄蟲氣喘籲籲的聲音：“不會的，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的……就算是有天你不要我了，我也要像莫少將纏著少卿一樣的纏著你不放開，嘿嘿嘿……你會討厭那樣的我嗎？會讓我走開嗎？”
“我不舍得那樣對你，永遠不會……”
“為什麽啊？”
“因為……我愛你啊……”
“……那，少卿那樣對莫少將，是因為不愛了嗎？”
“嗯，可能曾經是愛的，但是顯然，現在已經不是那麽回事了……”
接下來他們又說了什麽，都聽不到莫安雅的耳朵裏面去了。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不斷飄落的雪花，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等到樓下院子裏空無一蟲之後，他才慢慢的走了下去。
小亭子裏丟著空了的蛋糕盒，上面還有水漬，應該是融化的雪花。
他伸出手指輕輕擦拭過那水漬，一下又一下。
雪還在下著，又漸漸的變大了。
滿目蒼白的顏色，好像這顆星球要把積攢了幾十年沒有下過的雪一次性全都丟下來似的。
院子裏的積雪愈發厚實了，亮瑩瑩的光芒倒映在窗戶上，從裏面看起來倒好像是出太陽了一般。
中午醒來的威爾遜就以為是天色放晴了，走出去一看才知道分明是雪又下得大了。
但他沒有討厭這樣的天氣，反而挺喜歡的。
大雪覆蓋了一切看起來貧瘠臟汙的東西，讓這顆星球也顯得美麗動人起來了。
他拿了一塊三明治，一邊大口吃著，一邊朝著樓下走去，嘴裏還有空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邁步走到院子裏之後，看著一院子厚厚的積雪，他嘖嘖了兩聲：“真的好大的雪啊！——咦，哪兒來的雪雕？”
他嚇了一跳，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那不是雪雕，而是滿身覆蓋積雪的莫安雅。
要不是眼珠裏還有水光閃爍，真以為他已經去世了。
“莫少將，你這是……”
渾身都是積雪的莫安雅聽到聲音，眼珠緩緩轉動，看了看他，看了看天空，緩緩朝著屋子裏面走去。
威爾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嗤笑一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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